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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1章 有些怪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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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以驍從善如流,自不說那什麽四公子如何去了蓬萊,又如何遇到了女仙,直接起身告退。

吳公公這會兒也周旋不動,送他下了臺階,道:“小的讓人抄了份單子,就是當時從夫人娘家和夏太傅府裏抄出來的。

四公子稍等,小的讓人去取了來,您給夫人過目,心裏也好有個數。

想要什麽,到時候能直接找,不然庫房地方大,時間也不充裕,不好挑。”

霍以驍想說“不用”。

溫宴去找,找到的,自是她念念不忘的。

若是不記得、需得單子提醒才想起來的東西,那沒必要搬出來。

畢竟,皇上說的是給他們些賞,具體數量沒定過,可他們也不可能真把庫房都搬空了。

挑個五六樣,已經是極限了。

話到嘴邊,見吳公公這般上心,霍以驍幹脆承了他的好意,點了點頭。

不多時,一小內侍捧著厚厚的折子過來。

霍以驍接下,打開看了眼,密密麻麻、細細致致,從頭寫到了尾。

也是,一大家子東西,尤其是夏家那兒,人口多,屋舍也多,哪裏會缺了擺件收藏。

霍以驍回了常寧宮。

還沒有進到西暖閣,就聽到了太妃娘娘撫掌而笑的聲音。

溫宴果真很會討娘娘歡心。

娘娘歡喜之餘,讓小廚房備了不少點心讓他們帶回去,也沒有漏了黑檀兒的魚幹。

待小夫妻回了,鄧嬤嬤替霍太妃捶著腿:“您看,這夫人娶得好? 不止四公子滿意,您也高興。”

霍太妃笑道:“以驍高興才是真的。”

笑過了,又忍不住嘆息。

溫宴剛與她說了不少霍以驍與黑檀兒玩鬧的事兒。

一人一貓? 打雪仗、拍花生? 要多逗有都逗? 誰聽了不想笑?

可再一想,霍以驍這孩子太孤單了,若不然? 何必要靠貓兒解悶呢?

鄧嬤嬤看穿了霍太妃的想法? 寬慰道:“這事兒講緣分,得是那個人,得是那只貓。處不攏的硬聚在一塊? 還不如逗貓。”

霍太妃一楞? 覆又哈哈大笑。

也是。

霍以驍能處得攏的人太少了。

現在? 起碼有人? 也有貓。

而溫宴和霍以驍? 回到大豐街時? 才發現自家園子裏多了幾只貓。

瞧不出是家養的還是野貓,幹凈倒是幹凈,趴在樹下,老老實實的。

黑檀兒壓根不理這些外來客,它全神貫註看它的大紅鯉魚。

溫宴拿小魚幹逗它? 黑檀兒才拋下鯉魚? 到了她跟前。

“新找的跟班?”溫宴問它。

黑檀兒的胡子動了動? 一臉不屑。

全是蠢貓。

溫宴忍俊不禁:“你原也是這麽說溫泉莊子裏的貓狗的。”

黑檀兒咬著魚幹? 咕嚕了兩聲。

大抵是時間能使人包容,也能使貓包容。

過去了的跟班,總比現在眼前的貓狗順眼。

一夥不如一夥。

溫宴樂得不行? 又道:“我今兒只在常寧宮,沒顧上去看看白玉團。”

一聽到“白玉團”的名字,黑檀兒脖子上的毛一下子就炸開了,連小魚幹嚼著都不香了。

那只白貓,是最最蠢的!

不僅蠢,還很不正經!

大抵是溫宴“白玉團長白玉團短”的把黑檀兒說煩了,它躍上屋頂,不見了蹤影。

黑檀兒一走,那幾只貓也跟著先後離開。

霍以驍換了身衣裳,想尋黑貓沒尋到,只好作罷。

傍晚時候,霍以暄使了小廝過來,謝了那幾只水晶油包。

霍以驍哪裏不曉得他的意思,暄仔現在就惦記著豬油塊了。

“備考,也不能誤著吃飯,”霍以驍道,“我明兒下午去燕子胡同。”

翌日,這廂馬車剛出院門,那廂霍以暄就尋來了。

他也是絲毫不耽擱,去燕子胡同吃美食,還不忘帶上文章,好與溫辭探討一番。

家中來客,又是貴客,桂老夫人歡迎極了。

即便不是姻親,能在學業上與溫辭切磋進步,桂老夫人就欣賞喜歡。

烏嬤嬤趕緊蒸起了豬油塊。

芝麻豬油的香氣重,隨著白煙,隔著籠屜都聞得到。

她家小孫兒已經饞得在廚房門外探頭探腦了。

蒸熟了之後,一份送去前院溫辭的書房,一份送到後院給溫宴姐妹。

遞了筷子給霍以暄,溫辭笑道:“這東西吃起來,不夠文雅。”

霍以暄挑眉。

啃雞腿時,那架勢又能文雅到哪裏去?

好吃是最要緊的。

熱騰騰的,豬油塊還綿軟,並不算難夾。

一筷子下去,拔絲似的擡高,在筷子頭上繞一繞,再蘸上豬油,入口香甜。

這糯米塊不及湯圓的皮細膩滑軟,更有嚼勁兒,且隨著溫度的降低,越來越有韌勁兒。

吃到後來,霍以暄就明白,為何這東西吃起來不文雅了。

一心使勁兒夾,手背上的筋都突起來了。

霍以驍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,看暄仔和盤子較勁。

霍以暄不僅吃,還吃出了心得,他說,趁熱打鐵,果然是對的。

吃歸吃,正事兒也少不得。

收拾了桌子,霍以暄又和溫辭說了許久,想得不夠周詳的地方,還去請教了溫子甫。

一聽,思路越發翻湧。

倒不是溫子甫的學問水平堪比大儒,而是,他是舊都出身。

霍以暄從開蒙到精進,都在京中,平日切磋探討,思路即便有差異,也是殊途同歸。

溫子甫在舊都當了這麽多年的官,看的、想的、談論的,自然與京城裏的不同。

他的一些想法,讓霍以暄受益匪淺,很能開拓思路。

霍以暄帶著這些感悟,回去和霍懷定討論了一番,隔了幾天,倒成了燕子胡同的常客。

增長學識,又能吃到烏嬤嬤的手藝,當真是兩全其美。

只可惜,過兩天衙門就要開印了。

這日,霍以暄起身告辭。

溫辭留了一留,道:“有一事,我昨日去給杜老先生拜年,遇上幾位同窗,我總覺得,氣氛似是有些怪異。”

霍以暄一楞。

杜老先生是京中的名師,書院裏出過不少進士。

他跟前的學生,有幾位是要參加春闈的。

臨近考試,不管是先生還是學生,難免緊張,以至於氣氛繃著。

可讓溫辭特特提出來,恐怕,這種怪異,與尋常的緊張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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